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闲言(一)
2015-11-19    浏览(984)    作者:邓刚    来源:邓刚 官方网站

终日作书弄画,不去工作,便要挨骂。多日不动笔,颇觉沉闷、郁塞,不得舒。今晨送儿上学归来,忽心血来潮,烹茶洗砚,摊素纸、挤丹青,欣欣然,写山水数帧:数山石、数树、数间茅屋、数游人,一片风日晴和。挂之南墙,观之颇有洒然清脱、闲适之趣。遂解多日之气。似此,医人将绝迹矣。
于画有五味,如注重形式,悦目赏心,其味如甜;兼重内容,画之有物,尊上而作,其味如咸;借古讽今、动心忍性之画,其味如辣;如无事生非、牢骚满腹,直述己意之画,其味如酸;至于淫荡、恶俗之画,则令人呕吐,其味如臭矣。
吾每观名画,必以心读。目之所至,心亦随之。暗将己之作与彼之作比之,犹与彼切磋拳招类,亦如与彼对话。方如此,才知己之优劣,彼之长短。取彼之长,补己之短。如此,方得进矣。
乙酉岁终,吾晨扫祖墓归。感而作寿桃一帧,自觉得意,兴之所至,续写三帧:山水二,花鸟一,挂之南墙,视之,与旧作又有别矣。吾自觉年来,画略有进矣,惜画事日进,囊中孔方兄日渐离之而去,如之奈何!
吾友痴雅,山水、花鸟、人物、书法俱能,尤精篆刻。观书过目不忘。刻石勿须查典,如有所求,取石奏刀,谈笑间,顷刻而成。观之,精妙异常,又查典验之,丝毫不差。满座称颂不已。常诵《朱子家训》、《正气歌》。为人刚正不阿,豪气逼人。乙酉岁终,因事陷狱,友数人往而探之,犹高谈阔论,浑而无事。吾私比之,不如耳。
陈师曾论画:“所谓宁朴毋华,宁拙毋巧,宁丑怪毋妖好,宁荒率毋工整,纯任天真,不假修饰,正是以发挥个性、振起独立之精神,力矫软美取姿,涂脂抹粉之态,以保其可远观而不可近玩之品格。”此言甚获我心。惜师曾不假天年,天妒其才,中年夭折,不然,中国绘画大师之列又立一人矣!
今之画者众,虽浩如东海,然泥沙俱下。君不见,多少才子俊杰,日工瀚墨、夜事丹表,耗尽多少心血,几许时光。然画有万人,犹自一面,虽人数众多,实无一用。或有突出者,亦如流星坠地、昙花夜开。盖因急功近利所致;或有淡泊名利,勤耕砚田者,又拘于智于胆,战战兢兢,如履薄冰,不敢越雷池半步,虽耕耘半生,渺无成就。正所谓“白了少年头,空悲切。”或有智者,然惧于艺途艰辛,半途而返,另作别途。此者反不如无智而有胆者。或有智有胆者,惜其百年亦难求也。
子庄、憨山皆乡里之人,名不出百里。然其绘画真乃大手笔也。诚如张仃云:“真画在发民间”。其二人皆从八大、白石、金农、昌硕等出。意境幽远,虽平淡而自出新意。子庄用笔凝练遵劲,内力十足,吾观其作如内家拳法;憨山用笔方正果敢,气势逼人。吾观其作如外家拳法。然无论内外,得其上乘,皆为高人也。吾每观二人之作,必凝神屏息,恐将己之俗气沾其上矣。
这段时间脑子一片空白,没有半点想法。努力挤出一丝感觉,又被俗务排除得干干净净。勉强画了一些,也只不过是在纸面上无聊地扫来抹去,索然无味。偶尔在纸面上闪现一抹光亮,然而审视一番,又很是泄气。真是思悠悠、恨悠悠恨到成时方始休!
古有文王拘而演《周易》,仲尼厄而作《春秋》,屈原放遂,乃赋《离骚》,左丘明失明,厥有《国语》的美谈。大抵圣贤发奋之所为也。眼前的平淡和挫折,可以成为他日成功的积淀。
吾以画一道,以为小道也。或以画抒情,以为自得其乐;或以画换粮,以糊家用;或以画赠友,以为风雅、赏玩。吾心境之如斯。
乙酉三月,为生计所迫,吾客次鹏城。夜来辗转难眠,遂取王铎行书卷《张抱一行书卷》,借着灯光,徐徐打开。细细读之,忽忽如沐春风,一派清明景和之态;忽忽如萧然肃杀之气弥漫于纸,心凛凛然,观之良久,吾掩卷默然,摩挲良久,叹息曰:“觉斯此书如其心矣。吾知其心,虽为新臣,而未忘旧主,身不由已矣,虽千百年,芸芸众生,皆为浮萍,俱因环境、时势使然,不得不就。吾此时所感与觉斯彼时一通矣。”视之窗外,天已大亮矣。
一次我与朋友在聊天的时候,朋友忽然问了我一句:“煮画疗饥的感觉怎么样,是不是很辛苦?”问完了之后,含笑望着我。“我画画是因为我喜欢,因为画画可以让我自娱、娱人,同时又可以借以传达我的感情、思想。我喜欢它,发自内心的喜欢。我想,除了我的家人,可能只有画画才会使我由衷的喜欢和快乐。二十多年来,不管社会、工作环境如何变化,我始终没有扔掉手中的画笔,我从来没有为画画而感到辛苦劳累。真正使我感觉辛苦与劳累的倒是人与人之间交往所存在的各种障碍。”朋友对我的这番说法很是吃惊。
的确,这是我的肺腑之言,并不是故作姿态。不过,喜欢归喜欢,快乐归快乐,我也有苦恼的时候。
我常常有一种感觉,画出来的作品常常与我的想法总是隔着一段距离,若有若无的,老是抓不住。这种时候,是我最苦恼的时候。而这种苦恼是无法与它人倾诉、交流的,因为感觉是自己的,别人无法感同受,其中甘苦惟有自知。
现在的美术界,常常为“今”与“古”的问题争得不可开交。这真好笑,我从不为自己的作品是归于古或今一类而操心!我只是画我的,我有我的时代,我有我的画法和看法,我想如何就如何!
我与那些自称为“艺术家”不同的是,我从不为自己的画是商品画还是艺术品而忧虑,我只要大家喜欢,并掏银子,我就高兴。为稻梁谋是天经地义的事,我想如何就如何!

标签:乙酉,其心,画画,感觉,喜欢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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